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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 年5 月17 日是儿子法律博士 毕业典礼的日子，借着这个由头，去美 国游玩，这一行程历时25 天，经过12 州，对美国谈不上了解，只留下片断印 象，写下来与大家分享。为避免琐碎，我 从“美国的山”、“美国的气质”和“美国 的细节”来谈这些印象。
美国的山
美国看山，我们计划去三大国家公 园：大峡谷国家公园、黄石国家公园、落 基山国家公园。我们先到达旧金山，沿黄 金海岸游玩，到拉斯维加拉作短暂停留， 便驱车向东南方，大约5 个小时，便到了 大峡谷( Grand Canyon），她位于亚利桑 那州西北部的凯巴布高原，沿途经过沙 漠、草原，登上高原，你看到的是地球上 最为壮丽的景色之一，这是一片总面积 2724.7 平方公里的峡谷，它是科罗拉多 河在高原上切割了19 条口子形成的。科 罗拉多大峡谷，全长446 公里，是世界上 最长的峡谷之一。站在山上看大峡谷，大 地就像是被一层层撕裂，其顶部大都是 平的，也有宝塔似的尖顶，以6 至28 公 里的不等的宽度，不规则地排列着一直 拉向天边，自然的雄浑直摄人心，这一刻 你知道自然不是用来征服的，是用来敬 畏的。人即使是站在山顶也是渺小的，更 不用说下到山脚，低头向下看最深处 1800 米；山的上层是黄色，中间层是红 色，下层是黄色，山腰还卷着裙边。近距 离看岩石，还夹杂着褐色、黑色等其他颜 色，质地坚硬，每一层的地质构造都清晰 可见，并以波浪纹呈现；这样，尽管山是 肃穆的，但是山的形状、山的排列、山的 肌理、山的色彩像灵动的音符会在你心 头跳跃；清晨，天空湛蓝，大峡谷一览无 余，如健美硕男；夕阳西下，彩云半遮，光 亮处是大峡谷的骄傲，阴影处便是她的 羞涩了。大峡谷的壮观遮挡住了科罗拉 多河的英姿，你只能看到很短，很窄的 墨绿色水带静静地伏在地面，感受不到 她流动的气息，看到的仿佛是静止的科 罗拉多河，更难想象大峡谷的形成是她 的伟力所致。
大峡谷是在1869 年被美国炮兵少 校鲍威尔和他的远征队发现的，美国政 府于1919 年将其建为国家公园。大峡 谷内有游览车，沿峡谷有游览小道，或 坐车，或步行皆宜。在这里旅游是闲适 的，不用赶景点，将自己融入大自然，慢 慢体会就可以了，既没有已经编好的故 事，也没有他人已意象的形态，夺走你 的想象，任凭你遐想。
以杰克逊小镇为起点，在大提顿公 园略作停留，从黄石南门进入黄石公园 （ Yellowstone Nati onal Park），美国人称 之为“地球上最独一无二的神奇乐园”， 可见美国人对她的喜爱。黄石公园给人 的第一印象是大，整个公园的面积是 8，956 平方公里，到了黄石你就知道为 什么美国是车轮上的国家，没有车你要 从一个景点到另一个景点非常不便，这 里没有摆渡车。景点大多没有服务区， 加油站也很少，尽管1872 年就建立了 国家公园，但是时至今日，99%的面积 都尚未开发。美国管理她的理念是“为 了使她所有的树木，矿石的沉积物，自 然奇观和风景，以及其他景物都保持现 有的自然状态而免于破坏”。驾车在海 拔2000 多米的山上转，忽而有一片开 阔地带，你能看见蜿蜒的溪流切割着草 地，草地上几只或一群野牛低头吃草， 偶尔你还可以看见林中穿行的鹿群。黄 石公园的各种各样的泉非常著名，有热 泉（ Hot Spri ng），喷泉（ Fountai n），间歇 泉（ Geyser），蒸汽泉（ Steam Geyser），喷 泥巴 ( Mud Pot)。大棱镜景区就有多种 泉，一进景区，我首先想到的是“又见炊 烟”，还有一个词“村村点火”，远处看一 股股白烟从地上升起，那感觉是村庄里 家家点火做饭，近看地上一个锅连着一 个锅，有的是清水刚冒烟，有的像已经 熬好的奶油海鲜汤，还鼓着气泡，等着 装盘上桌。大棱镜像一碗鸡尾酒，深绿 色镶着橙红色的边，这是藻类和微生物 体内的叶绿素和类胡萝卜素变换的杰 作，形成了“地球最美丽的表面”；大棱 镜面积大约是6964 平方米，最深处为 48.7 米，她每分钟会涌出大约2000 升 71 度的热水，是美国第一、世界第三大 温泉。在这片区域黑色、绿色、黄色恣意 地洒在地上，任汩汩的水慢慢流过，它 不掉色，所以，有人把它比喻为上帝不 慎碰掉的调色板。
间歇泉最有名的是老忠实（ Old Fai thful Geyser），听中文名有些像东北 话。她大约间隔45-120 分钟喷一次，场 面非常壮观，持续时间大约一分半到五 分半钟，地下的蒸汽不断地向上涌，又 不断地向下滑，四散，能量集聚到最后， 形成一个约50 米高的巨大火炬状水 雾，烟消云散，归于平静。
在黄石公园，我们幸运地看到了一 只黑熊，在一段下坡的路上，大约有100 左右的人在路的两头观望小熊，拍了一 段视频发给妹妹，她问：“你们不害怕 吗？”，我说：“都是熊孩子，不怕。”其实 有园区的管理人员在维持着秩序，当然 熊比人从容。
自驾游，一般住在黄石公园四周各 具特色的小镇，从小镇进黄石公园一辆 小车只要25 美元，可以玩一周时间，因 为黄石公园是“为了人民的利益被批准 成为公众的公园及娱乐场所”；园区里， 有很多营地，提供给游客。在美国公路 上你不时就能看到房车，有豪华型、普 通型，还有皮卡拉着的，玩是美国人的 一种生活方式，与大自然的亲密接触， 是心灵和肉体的渴望，美国人早把爱、 工作、玩看作是生命的组成部分。
到了丹佛一定要去落基山国家公 园，纵贯北美大陆的落基山脉在丹佛附 近达到海拔最高点，她以众多的高峰和 高山公路闻名。在1000 平方公里的区 域里，海拔超过3600 米的山峰有60 多 座。山脉分为高山带（3474 米以上）、亚 高山带（2743 米—3474 米）、山地（2743 米以下），其中朗茨峰( Longs Peak)海拔 4345 米是公园里的最高峰，美国人把它 称为世界之巅“the top of the world for everybody”，从此可见，美国人有着 强烈的爱国主义热忱，而表现为对山河 的珍视。今年是公园成立100 周年，这 是一个市民说服国会设立的国家公园。
到了落基山国家公园，你可以用冷 清来形容，游人寥寥，山头和树梢上都 披挂着白) ，山谷里还有冰川。黄色的 土、深绿的树和白色的) 是这里的主色 调，山脚平坦，山巍峨但不险峻，时时有 涓涓的溪流从山上流下，会一扫寂静带 来的压抑，你的听觉、视觉会顿时兴奋， 湖泊上皑皑的白) ，让这里更显静谧， 露出的水面会将山的真容映照，其境也 美仑美奂。
看过美国的山，有一个字与它无 缘，那就是“秀”，如果没有蓝天白云的 衬托，美国的这些山都会减三分姿色。 但她的景色还是独一无二的，不仅如 此，清晰了的人与自然边界，让人心情 愉悦，不出售景色，只感受自然，保护自 然和丰富心灵、完善人格进行了有机统 一。在这个世界里，看不到资本的嚣张， 权力的势力范围，自然保持它本来的模 样，它以独立姿态存在着。人和自然都 是独立的主体，当人心被尘世蒙蔽，自 然会为你拂拭；当人的灵性被遮蔽，自 然会为你点亮；自然还是人创造力的源 泉，“在任何一个环境中，发明性与创造 性的程度，以及探索的可能性直接取决 于其中变量的多少与种类”。当自然界 按照人的意志改造了，人由谁来拯救？ 哪里去“道法自然”？
美国的气质
我认为，最能表现美国气质的是城 市。美国的纽约欲望太强烈，建筑鳞次 栉比，间距非常小，楼很高，有的地方建 筑之间就留下两个人对行空间，形成一 线天的景观，钢筋水泥的丛林中，人就 如蚂蚁一般，“异化”的感觉非常强烈； 旧金山呢，略有些低调。我最喜欢华盛 顿特区，飞机在里根机场向下降落时， 你看到的是城市被森林覆盖着。美国首 都华盛顿特区位于美国东部马里兰州 和弗吉尼亚州相邻处。面积5300 平方 公里，其中市区面积178 平方公里。 1791 年聘请法国军事工程师 P. C. 朗方 对城市进行规划。城市中心区由一条约 35 公里长的东西轴线和相对较短的南 北轴线构成主要框架，道路系统成放射 形和方格形相结合状，所以，华盛顿堵 车的情况很少发生。国会大厦布置在琴 金斯山高地，象征着立法权的至尊，国 会大厦是仿巴黎万神庙，全长233 米， 中间是个大圆顶，圆顶之上有一尊6 米 高的自由女神青铜像，头戴羽冠，右手 握剑，左手持盾，眺望东方，大圆顶的两 侧翼楼，分别为众议院和参议院，因其 雄伟壮观，许多中国人都把他误认为白 宫，不管怎样，她也是美国出镜率最高 的建筑。国会大厦在东端，遥遥相对的 是林肯纪念堂，林肯纪念堂东侧是倒影 池，池的北边是越战纪念碑和宪法公 园，南边是朝鲜战争老兵纪念碑和独立 战争纪念碑，他们又都被夹在宪法大道 和独立大道中间。南北轴线的两端则分 别是杰斐逊纪念堂和白宫，两条轴线汇 聚的交点耸立着华盛顿纪念碑（又称方 尖碑），国会大厦和方尖碑是华盛顿特 区的两个地标建筑。波托马克河自西北 向东南流贯特区，它也是特区与弗吉尼 亚州的界河。国会大厦、总统府白宫和 最高法院构成一个三角形，以示立法、 司法和行政三权鼎立。在华盛顿特区的 政府机构多是巴洛克风格的建筑，它象 征着传统，以及与欧洲文化的继承性， 也象征着权力的精雕细刻及可观赏性。 在华盛顿特区的公司几乎是现代建筑， 立面简洁体量大，它是横向延伸，所以 并不给人压迫感。华盛顿因为雨量充 沛，日照充足，所以树木繁盛，植物多 样，鲜花怒放，绿色苍翠欲滴，黄绿泛着 亮光，绿树掩映着建筑，在蓝天白云下， 就是一幅妙不可言的图画，此景只应天 上有，落入人间疑似梦。华盛顿特区很 小，但空间开阔，一如美国。
在美国还有一个值得一提的地方， 那就是著名的阿灵顿国家公墓，尽管她 属于弗吉尼亚的阿灵顿郡，但是它与林 肯纪念堂隔波托马克河相望，墓园总占 地面积612 英亩（约2.48 平方公里），共 有40 万安息者。阿灵顿国家公墓建于 1864 年，由陆军部管理，并规定只有美 国荣誉奖章获得者、为国殉职的现役军 人、长期服役的退伍老兵、在联邦政府 担任过高级职务的退伍老兵以及他们 的遗孤，才有资格在此安葬。所以，能够 在阿灵顿国家公墓得到一处长眠之所 是每一个美国人的荣耀。美国是在战争 中立国，在战争中崛起，在战争中获利， 战争对于这个国家有着特殊的意义。墓 园是为了荣誉、记忆和探索而设立和管 理的。为捍卫自由和尊严而牺牲应该获 得荣誉；人是国家的有机组成部分，应 该被记亿；每一场战争和战争中的人都 是美国历史的浓缩，可供世人探索；尊 重历史和死者的国家才有未来。
华盛顿城区主体设计，形成了现世 权力拥有者与历史上的美国伟人对话， 国家与为国家牺牲的个人相呼应，战争 作为集体记忆与政治认同相连结。这个 “世界共和政体的祖国”的意识形态是 如此的强烈，对其价值观和精神从不隐 晦，而且百年不变，就这一点也是值得 人敬仰的。美国是一个理想主义和功利 主义兼具的国度，但是，能将二者清晰 分开是这个国家的智慧。
美国的细节
一落地美国，急冲冲先去的地方便 是洗手间，心里想到底是wc 还是toi let 结果看到的是restroom，想来发达国家 和发展中国家的区别便是厕所的气味 和厕所的服务。美国大多数地方的厕所 都有手纸，而且有的一间里有两卷，预 想到没有的尴尬，手纸、垫纸、洗手液、 烘干机和拭手纸是标配，拭手纸大多是 土黄色，应该是再生纸。如果是在公路旁 或比较偏的旅游景点，无水冲洗的深便 池配的就是清洁泡沫。想想，在最有味道 的地方这样一通收拾，人走出来的时候， 是否就清新几许，况且一番程序下来，人 的一些习惯便养成了，美国人的生活被 细致地设计了，是国家？还是社会？我们 一直被进口问题纠缠，想了上顿，想下 顿，做饭的程序太过复杂，出口的程序就 被大大地简化了。再一思量十三亿人每 天洗擦 N 次手，不可承受之重啊！随意和 借口是否也就产生了，讲究也在不洗手 中被忽略了，“讲究”就变成了“将就”。中 国人去日本抢购马桶盖，应该高兴，中国 的中产阶级终于有意识有能力把出口问 题解决了。restroom 的名字取得好，美国 人是不能在地铁里吃东西，也不能梳妆 打扮，restroom 便是一个整妆待发之处。 5 月16 日晚， GW 法学院举行毕业酒 会，天公散财，18 点左右，天财化作倾盆 雨，华盛顿 DC 迷 ，当我们冲进国家 航空博物馆大门的时候，亦是披湿挂 水，花容有失，赶紧去restroom，一推门， 气氛热烈，有敷粉镌描者，有去素着红 者，有脱平登高者，玉立于镜前，无论是 小美媚，还是灭绝师太，从头到脚透着毕 业季的喜悦、娇美、优雅，精英的骄傲在 这一刻被温柔奉献了友善的微笑。在你 不禁想到，restroom 赤诚相见之时，会是 天下皆兄弟慨叹上心头之日？美国人善 意的微笑是你经常能看到的画面，但都 不如这一刻强烈。
美餐不好吃，但美国有好吃的“意 餐”、“法餐”、“西班牙餐”，但是太贵，可 以吃墨西哥餐、中东小馆，物美价廉量 大。在美国吃饭，是要付小费的，小费意 为“to i nsure prompt servi ce”（保证服务 迅速），小费就是服务生的收入，这种设 计通过小费在老板、顾客和服务员之间 建立起一种平衡关系，让顾客能享受到 优质服务。在美国，进餐馆，除了快餐 店，一般是要有服务生引导的，不是你 可以随便自己寻找座位的，等餐上来以 后，服务生会说“enjoy”，吃完以后，空盘 会立即收走，你不会在起身走时看到一 片狼藉。结帐时，餐费刷卡后，结帐单放 在夹子里送来，须顾客填写小费金额， 小费从15% —25% 不等，顾客随意，不过 记住“ti ps are greatly appreci ated”。美国 在制度设计中强调的平等、正义和秩序 是可以处处感受到的。
二十几天的旅行，完美结束，道一 声“goodbye”。再说一句，美国是很好， 但是不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