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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我国著名刑事诉讼法学家、中国政法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严端先生因病于2020年6月24日8时逝世,享年86岁。

  • 恩情永记———追忆严端先生

    摘要:严先生是我的大学老师,作为法大79级的本科生,那时的我们很幸运,授课老师都是大家,个个是响当当的名字。我们班的证据法学就是严先生教的,整整一个学期。印象最深的是严先生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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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情永记———追忆严端先生

   期次:第1032期   作者:■刑事司法学院 刘玫   查看:97   




  严先生是我的大学老师,作为法大79级的本科生,那时的我们很幸运,授课老师都是大家,个个是响当当的名字。我们班的证据法学就是严先生教的,整整一个学期。印象最深的是严先生的证明理论,以及她主张的证据两性说。
  入门刑诉的引领人1983年,我本科毕业,最初被分配到了司法部。据说因为嫌分去部里的女生多了,我和其余四位女同学竟然又被退回了学校,换走了已然留校的五位男生。我找到当时的主管校领导问究竟,给我的理由是因为我填写的第一志愿是留校,第二志愿才是司法部。
  由于先期留校的同学都已经安排了岗位,有教学岗,有行政岗,回来的我被告知不好安排了。既然回到了学校,我当然想从事教学工作。考虑到本科毕业论文写的是环境保护法,情急之下,我找到时任经济法系主任的徐杰老师。那是我第一次去严先生家,冒昧得很。听完我的来意,徐老师告诉我,指导我毕业论文的老师刚刚工作调动去了外单位,加上当时经济法系已经留下了一位女生,接收不了我了。我当场差点急哭了,这时徐老师叫出了正在厨房炒菜的严先生:“老严啊,你看看你们刑诉能不能要了她?”至今记得那个生动的画面,严先生扎着围裙,手里举着炒勺,看了看我,说:“我们刚刚留下了一个男生,行,再来个女生吧!”
  大恩啊!承蒙严先生不弃,收留了我,我就这样误打误撞地进了刑诉教研室,走上了刑诉的求学、从教之路。
  求学、就业路上的保驾护航者留校之后,遵严老师安排,我先是做了一年的行政秘书,从1984年秋天开始给本科生授课,讲授刑事诉讼法。上讲台之前,严先生主持了我的试讲。由于过于紧张,没有经验,本该讲一节课的内容让我二十分钟就讲完了。准确地说,是念完了。心知不妙,我忐忑不安地看着严先生。记得当时在场指导我的还有周士敏老师和其他几位老师,严老师不但没有责备我,反而笑着宽慰我:“没事儿,没事儿,你就是语速太快了。”周老师也和蔼可亲地安慰了我。接下来,严先生拿走了我的教案,逐行逐段地审阅、修改,在每一页的左侧,隔一段写一个字:慢!再隔一段,再写一个,一直写了一本教案。
  记得当年我申报讲师职称时,严先生介绍我的时候说,“其他人每节课的教案只有4000字,刘玫的教案有 6000字。”这是真的,是严先生核数过的,一页一页审阅过的,一字一字修改过的。
  严先生与江平先生、陈光中先生有数十年的深厚友谊,我是直接受益人,后来更是有幸成为了陈先生的博士弟子。
  由于自感本科毕业生教本科生很吃力,希望深造,我有心报考85级硕士研究生。当时教学一线教师匮乏,大学的政策是希望我们年轻人能够安心教学,不鼓励报考。我又一次去了严先生家,表达了执意要报考的愿望。严先生非常理解和支持,当着我的面,她给时任校领导的江平先生打了电话,说了她的态度,并推荐我去见江先生。那是我第一次单独与江先生见面,先生只要求我两点:第一,只能报考一次,考不上就安安心心教学;第二,考上了也不能转关系,在职学习。岂有不答应之理?我点头点得如磕头捣蒜一般。
  经过大半年的复习备考,刑诉专业当年有十一个录取名额,我考了第九。但还没等我松了这口气,就被当时的导师组组长告知,因为我在职,不予录取。迎头一闷棍啊!走投无路之际,严先生又一次救了我。她打电话给时任研究生院领导的陈光中先生,让我去见他。那是我第一次见陈先生。记得那天先生很晚才下班回家,听了我的情况汇报,先生当即表示既然成绩合格应该可以录取,并答应过问一下。之后的一切顺风顺水,三位先生圆了我继续求学的梦。
  夜里 11:51分,陈先生给我发来微信:“我们交情深厚,实在太令人悲伤。”我知道,此时任何语言和文字都是苍白无力的,但我还是宽慰了先生:严老师溘然长逝,没有受苦受罪,是福报,您节哀。
  法大刑诉教研室历来有定期开展学术研讨的传统,1990年,时值行政诉讼法颁布实施,我在一次学术研讨会例会上提交了一篇小文,关于诉讼中的证明责任。会后,严先生把我单独留下,谈了她对文章的修改意见,并建议我加上行政诉讼证明责任的相关内容,由她审定后联系合作发表。我受宠若惊,不敢怠慢。于是就有了这篇《诉讼中的证明责任》。这也是我与严老师唯一的一次合作发文。几十年中,搬了几次家,这本杂志我一直保存着。
  最后的合影去年夏天的一天,我正在办公室同学生谈事儿,同事鲁杨匆匆赶来,告诉我在楼里看到了严端老师和徐杰老师,我俩赶忙乘电梯下楼,想去看望他们。就这么巧!我们从四楼乘电梯下楼,下行至二楼,门一开,严先生和徐老师正在外面等候。严先生一眼认出了我,甚喜。我和鲁杨又激动又高兴,一边一个搀着严先生走出科研楼。可能因为我穿了双高跟鞋,严先生侧脸看着我认真地说:刘玫,你长个儿了。我说:怎么可能呢?严先生思索了一下说:“哦!那是我缩了!”一句话把我们都逗乐了。那天沐群陪同他们前来,我抽空问了她二老的身体状况,她告诉我一切都好,我很是欣慰。
  当时幸亏怀德校长从旁提醒:“你俩还不快跟严老师照张相?机会难得!”于是有了一张珍贵的合影,先生一如既往的亲切、慈祥,一如既往的美丽。
  今年三月,我老爸因病离世,享年86岁。我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难以平复,前几天刚刚过了他的百天祭日。不想,又传来了严先生驾鹤西去的噩耗,她老人家的生命也是定格在了 86岁。行文至此,泪如雨下,2020年注定是刻骨铭心的一年。
  在法大刑诉老一辈学者中,我一直认为,严先生是最明白的人之一,不仅是学问,更是做人。她是传奇,是旗帜,是我永远的偶像!严端先生千古!
  (本文节选自“法学学术前沿”微信公众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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