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都记得,那个下午,一捧阳光透过杨树的叶子,穿过防盗网的缝隙,在地上铺了一层碎金,文笔青涩却心比天高的我在校报编辑室里,静静地听着老编辑的教诲。他头发花白,言语也不再铿锵有力,却将我那附庸风雅的雄心一点一点打磨掉。不久之后,我的第一篇稿件在初中部的校报上发表,自此,从初中到大学,我便与校报结下了不解之缘。
进入政法大学以后,在师姐的引导下,我也有幸进入了校报编辑部工作,从一个投稿的旁观者变成了进入内部服务的工作者。初入校报,为校报供稿,于我而言,也算是一次再次涅槃的机会。在中学时期,靠着自己的小聪明,我也曾得过一些奖项,于文字上有所磨练,但始终未曾接受过专业化的指导,更没有来自外界的督导和校正。行文风格有时别具一格,有时又偏生要模仿一些大家,有时靠着八股文的技巧东拼西凑,有时靠着堆砌辞藻来先声夺人,行文远远达不到行云流水的地步,和一个优秀的写手相比,差距还很大,或有卖弄文笔之嫌,或有故作深沉之姿。
在编辑部师姐们的悉心指导下,我很快摆脱了高中阶段留下来的痕迹,尝试着把逻辑和辞藻糅合在一起,用更巧妙和优雅的文字来构建立意和深度。
因此,当我第一篇转型之后的文章,即《重阳秋思》在校报上发表之后,当那笔稿费收到之后,我的激动和满足是无以言表的,既有自身价值得到认可的满足,也有对自己成长的欣慰。我开始渴望进步,渴望将自己的拙作和师姐分享,希望能得到指正和欣赏。
此后,我又陆续在校报上发了几篇文章。作为校报的一分子,为这份报纸的版面做出自己的贡献,在带着油墨味道的报纸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文章随着一期期校报的发行永远停留在某个刊号中,在食堂报纸架一茬茬换新中渐渐被淹没,最终成为校报的历史,融入法大的历史。若干年后若能被人不经意地读到,也许会沉淀出带着文思的墨香,在岁月的加持下浓郁而芬芳。
从大一到大二,我放弃了青年志愿者协会,也放弃了院里的新闻部,最终选择留在了校报编辑部,这里虽然有过吵闹,虽然有过纷争,虽然也曾有消极的痛苦和彷徨,但自始至终,是校报的一方天地,给了我家的温度和安全感,让我选择留下来,拿过接力棒,让光和热的温度继续传承下去,让我的青春继续有文字的陪伴,给过去留下回忆,让未来拥有期冀。